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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廷嘴角扯了一下,觉得伍斐这个负责刺探敌情的人是真有点可怜。

伍斐手腕上的牵牛花颤颤巍巍露出个小脑袋,下一刻就被他不动声色摁了回去,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冬霖手下动作微不可见停了一瞬,而后,他揉了下眼尾,将摊开在桌面上的折子合起,出人意料的干脆:“行。去哪喝?”

伍斐万万没想到他会点头,有些迟疑地将目光投到长廷身上,后者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片刻后,沂园的水亭里,帷幔被清晨的风吹得鼓动,轻纱如薄雾般在晨光暖阳中悦然轻舞,湖面上,一尾尾跃动的鱼时不时卯足了劲跳到半空,一个优雅的下潜,又没入粼粼水光中。

亭内,伍斐头一次觉得没话找话是如此痛苦。

“听婆娑说,你最近很忙?”伍斐起身给秦冬霖倒上一杯酒,状似不经意地问。

秦冬霖似笑非笑地点头,话语漫不经心,却句句都似有深意:“忙,但没你忙。”

伍斐将酒盏推到他跟前,笑了一下:“别拿你个大忙人跟我这大闲人比,我有什么可忙的。”

秦冬霖笑而不语,转着手中的酒盏,半晌,一饮而尽,紧接着,目光落到伍斐脸上。

四目相视,足足半刻钟,伍斐脸越笑越僵,最后撑不住坐回了石椅上,用宽大的衣袖遮了遮脸,想,这可真是要命。

“遮什么。”秦冬霖不轻不重地将手中的白玉酒盏放到桌面上,珰的一声响,像敲在人心上的某种节奏。

伍斐突然生出一种他在审犯人的感觉。

而他,就是那个自己送上门让人逮的犯人。

果不其然——

秦冬霖长长的指节在桌边敲了两下,不轻不重,落在伍斐耳里,却分明带着某种威胁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