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江奕挑眉说:“那你准备把我藏到哪里去?”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只要你愿意,其实哪里都可以?”
可惜水江奕并不愿意,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西装的褶皱说:“这个就不牢你费心了,我会在他存在的这段时间内,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的。”
“现在,首先,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是这张请柬。”
橘发青年的手中夹着的请柬很漂亮。
是纯黑色的,在纯黑色的请柬边上又烫了金,很是沉稳庄重,夹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很像是一场绮丽的魔术。
太宰治却只是看了一眼以后就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兴趣的继续低头看着文件说:“我已经决定要拒绝掉他的请求了。”
水江奕充耳不闻,他自顾自的打开了手中的请柬。
在他打开的时候,馥郁的花香也随之冒了出来,是清丽的香气。
而其中的信纸翩然的展开,水江奕逐字逐句的读着。
“亲爱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先生,此前你寄与在下的信件,在下已经仔细的阅读过,并且愿意与您达成契约。”
“作为我无上的诚意,我愿意提前将那枚宝石的相片寄给您,只希望您能在拍卖会开始的当晚,前来观赏。”
信纸不过寥寥几行字,水江奕读完以后,就看到了下面的宝石图片。
曾经在中原中也的记忆中亲眼见证的宝石。
哪怕只是短暂的被相机记住了它的美丽,也同样是的熠熠生辉。
在中原中也的记忆中看到它的时候,就对太宰治为他的热忱格外的好奇的水江奕开口问道:“太宰,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宝石啊?”
水江奕记得将这枚宝石递给他的时候,拍卖会的主人曾经揶揄的对他说。
“这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指定了想要送给某个人的礼物哦。”
水江奕发散思维的想,难道是在某个宴会上,太宰治遇见了某一个喜欢宝石的,疏通关系的女士吗?要把这个作为礼品送给那位女士。
太宰治头也不抬道:“这是要送给中也的礼物。”
水江奕的思维发散在瞬间就停了下来。
他几乎是哑声道:“要送给这个世界的我的礼物?据我所知,我可并不喜欢宝石之类的物件。”
太宰治轻盈的点了下头:“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啊,但是我肯定不会这么笨的要直接就把宝石送给中也。”
说到此处,太宰治有点好奇的看向水江奕头顶的那顶帽子,他若有所思道。
“话说回来,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中也你头顶的这顶帽子啊。”
“这是兰波送给你的那顶帽子吗?”
水江奕的手扶上了头顶上的礼帽的边缘。
他轻轻的将它摘了下来。
漂亮的红丝绒礼帽在太阳下熠熠生辉,他说:“不是。”
倒也不是水江奕不想骗太宰治,而是这种事情上他肯定是骗不过太宰治的。
对于兰波和魏尔伦的事情,太宰治只会比他知道的清楚一千倍一百倍,他没有必要在太宰治的面前说这种一戳就会破的谎言。
太宰治笑盈盈的问道:“那我可以问一下,中也是为什么会放下兰波放给你的那顶帽子吗?”
他说着说着,不免带出了一丝小孩子气的抱怨来:“中也你就这么听那个世界的我的话吗?为什么我叫中也换帽子,中也就不愿意换呢?”
该说不愧是太宰治吗?一猜就猜到了,中原中也如果要换帽子的话,肯定是太宰治要求的。
水江奕摩挲着帽子的边缘道:“是因为,这是一顶对于我来说,意义特别重大的帽子啊。”
这句话水江奕说的很是轻柔,好像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一样。
·
这顶帽子是中原中也生日的时候,太宰治特意的把中原中也从海外叫会来,然后郑重其事的交给中原中也的。
水江奕至今都记得,那是一个深邃的夜晚,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站在漆黑的首领办公室内。
太宰治手上的帽子优雅又高贵,漂亮的让中原中也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很喜欢。
可偏偏,是那样一个意思。
那一瞬间中原中也感觉面前的太宰治对他来说显得都有些陌生了,他轻声的问:“以后,没有你的话,我也可以轻松的开污浊了吗?”
太宰治在他的面前轻松的点了点头,好似终于放下心来一样,他说:“是啊,我可实验了很多次很多次哦,最后才终于的成功了。”
说着,太宰治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脸,他说:“虽然在之前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但是我想,中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帽子吧?”
中原中也的视线落在了那顶帽子上。
他不得不说,太宰治极其的了解他。
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审美,了解他的一切一切。
知道他最喜欢的布料,知道他最喜欢的款式。
确实,如同太宰治所说的,中原中也很喜欢这个帽子。
可是他的手却好像是僵硬的根本动弹不了了一样,那个漂亮的帽子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泛着丝绒般低沉优雅的色泽。
在太宰治的注视下,中原中也伸出手,抚摸了下它的帽檐,柔软的触感在他的手掌心浮动,但是他却好像是握上了一柄,可以将他的手掌刺得遍体鳞伤的匕首一样,从指尖都泛起前所未有的疼痛来。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换上了这顶礼帽。
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个关乎于继承的仪式一样。
他对着太宰治说:“是的,我很喜欢这顶帽子。”
可中原中也也并不是一个笨蛋啊。
长久以往的疏远,可以说是真的业务繁忙,大家都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都要懂得社交距离的。
他和太宰治之间,也不过是从亲密无间的搭档变成了所谓的,一般般的朋友罢了。
可是当太宰治真的把这顶帽子放到了中原中也面前的时候,他就好像是被敲醒了一样。
午夜的魔法失效了,当无情的月光洒落下来的时候。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并不是顺其自然的走远,而是太宰治一个人刻意的疏远。
他戴着那顶帽子,真真正正的从那场,梦中醒了过来。
那场梦中。
他还在羊组织被人当成是打手的时候,没有人认同他,没有人想要了解他,没有人要跟他做朋友的时候,太宰治离奇的出场了。
他是中原中也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
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死,眼中却又闪烁着比谁都要亮眼的光芒。
中原中也被迫和太宰治成为了短暂的搭档,太宰治总是看起来毫无边际的,却又说一些让中原中也感到不适应的话。
那一句句话就好像是戳中了中原中也的痛点一样,让他防不胜防,却又打心底的开始对太宰治这个人升腾起好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