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一听,从小宫女手里先拿过一件厚披风为齐嬷嬷披上,然后才自己穿了另一件。
齐嬷嬷一直带着容歆走到树下,此时天空中盘旋而下的小雪,落在两人身上,不多时便染上了霜色。
容歆从披风中伸出手,眼见着雪花融化在手心指尖,然后渐渐又温便凉……
齐嬷嬷面无表情地问:“脑袋清楚了吗?”
“清楚……什么?”五指缓缓合拢,容歆抬头看向齐嬷嬷,低声不解道,“可是因为娘娘生产时我担不起事?”
“那只是其一。”齐嬷嬷眼中渐渐显现忧色,“你们年岁轻,不知道这世间之事极大部分是常人难以左右的,若想要好好活下去,通达晓畅方为上。”
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头尾,可莫名地,容歆一下子便理解了。
齐嬷嬷微微摇头,叹道:“我知你这孩子面上柔和,实则心性坚韧非常人所能比,纵是多难都能挺过去,但你要做的不是替娘娘撑起一切,而是帮娘娘立起来。”
“人活在世,本就是要面临各种各样境况的。”
齐嬷嬷话讲完,便回去照看二皇子,而容歆仍留在原地,直到雪在她身上浅浅地覆了一层,才踩着轻雪回到殿内。
讷敏傍晚时分醒过来,容歆笑呵呵地告诉她,二皇子哪里长得像皇上,哪里长得像皇额娘,然后总结道:“反正是极好看的。”
“那比我幼时呢?”讷敏躺在床上,笑着问。
容歆作出认真思索状,片刻后,肯定道:“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讷敏“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莫要贫了,快将承祜抱过来给我看看。”
两人说话的功夫,齐嬷嬷已经将二皇子抱了过来,并且一五一十的将太医的话转述给讷敏听。
容歆见讷敏果然很心疼,笑着安抚道:“知道您担心,所以奴婢缠着太医问了好些话,日后大家肯定会好生照料二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