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抱起木箱,手中竟颇重,转手放在桌子上,打开便见最上头有一封信,信封外写着“容歆亲启”。
这四个字并不工整,也不知齐嬷嬷何时留得……
容歆轻叹一声,方才抽出信——
“容歆,天人永隔,绝非情淡,我视你若亲女,唯一能为你留下的仅是一些阿堵之物,以作傍身之用。”
“另有我多年留存的秘密,存于箱底,一直未曾告之于你,如今我已离开,你便是怪我,我也无法听见了。”
“亲女”二字,已是教容歆泪目,只拿着信缓和许久,方才探向木箱底。
那里触手一摸,便有机关可卸下一夹层,很浅的一层,里面平整地铺着一块儿白色锦帕,掀开锦帕,下方是一张折起来的纸。
容歆打开纸,见上面浅浅淡淡的字迹,熟悉至极。
是讷敏的字。
“夫玄烨,心心念念已久,我此时方能这般唤你一声,竟是久不能平复。
近日我心绪不宁,唯恐欲言而不能言,固手书一封予夫玄烨。
玄烨,别后安否?”
眼泪打在纸上,容歆手忙脚乱地放下信,用帕子轻轻蘸掉,只是这纸恐怕时日太久,极脆弱,任她动作再小心也无法完好无损。
容歆只得放得远一些,然后才继续看下去。
“玄烨之志向在四海,在天下,在万民,我不愿绊住你,唯一能做的,便是为皇后一日便稳后宫安宁一时。
落笔之时,忆及你我夫妻数载携手与共,我仍如初见你时那般心生欢喜。望玄烨见信之日,讷敏在你心中,也不曾有丝毫丑恶之貌。
我知你不是耽于儿女情长之天子,然其后数十年,高处不胜寒,帝王孤寂我已不能陪你,望玄烨念及讷敏时,心中仍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