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邈神色平静地对痛哭失声的方氏说:
“若不是儿子,母亲的丑事就要被父亲知道了。”
方氏说不出来话了,可她还知道不断摇头,用泪痕斑驳,充满厌恶的表情来回应耳边冠冕堂皇的话。
“已经九年过去了。”傅玄邈说,“母亲,不要再为一个奴仆折损我们的母子情谊了。”
他伸出手,欲搀扶方氏,被后者重重打开。
傅玄邈不再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眼泪流干,力气用尽,徒劳地睁着空洞而黯淡的双眼倒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一无所有的地面。
“来人。”
傅玄邈一声轻呼,一个侍女赶忙趋步走入内室。
“母亲累了,送她回房吧。”
侍女连忙上前扶起方氏:“夫人,奴婢送你回去吧。”
傅玄邈拒绝了侍女的搀扶,自己扶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方氏忽然用力抓住侍女的手,双脚牢牢钉在地上,憎恨的视线从那双失去光彩的眼中射出,准确地贯穿了傅玄邈的胸口。
他面无表情地承受着她厌恨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了又如何?”方氏忽然说。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露出了凄惨而自嘲的笑容。
“他平日里对我不闻不问,一年唯独中秋才会来我院中吃一次饭。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流着泪笑道,“更何况,我本就打算自请下堂,我根本不怕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