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进客栈,这些人手上提着一盏莲花灯,有说有笑,三句话离不开“榴花姑娘”。大堂加了几张桌椅,陆续坐满了。这些客人衣着打扮差异很大,有的穿长袍,有的穿军装,有的留辫子,乍一看,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稻草人暗中观察这些客人,眉头紧皱:“这里虽不算荒郊野岭,但也偏僻,哪儿来的那么多看客?”
“镇上的人都知道魂来客栈闹鬼,白天尚且不敢提起,更别说晚上过来看演出,”云叙白扶了扶眼镜。漫不经心地说:“附近别的不多,野坟包最多,这里的客人八成不是人。”
稻草人正色起来,越看越觉得看客手里的莲花灯像林间的磷火。
过了一会儿,看客们开始催促,问店小二榴花姑娘什么时候出场。催的人多了,大堂闹哄哄的。客栈的老板娘亲自出面,安抚客人情绪。
老板娘穿一身红底黑花旗袍,长相普通,唯独一双眼睛极黑极亮,她一开口,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各位贵客稍安勿躁,榴花姑娘马上出场。还是老规矩,望大家慷慨解囊,给榴花姑娘捧个场子。”
店小二托着个木盘子走场,看客们纷纷解囊,往上面扔东西,有的是银票,有的是银元铜板,有的是金银珠宝。
店小二走到其中一队玩家面前,朝他们笑出一排大白牙:“爷,赏点儿面?”
那玩家剃着寸头,留着邋遢的络腮胡子,瞥了店小二一眼,掏出一块银元放在上面。
“爷阔气!”店小二笑得眼睛眯成两道缝:“几位爷是咱们客栈的新客人,按规矩,头一回打赏得给爷找回零头,讨个回头客的好意头。”
店小二从木盘里掏出三枚铜板,还给络腮胡子,又向别人讨赏,然后返还几枚铜板。
轮到云叙白的时候,他也放了一块银元。店小二说些吉祥话,又要给他返还几个铜板,云叙白说:“不必找,赏你了。”
店小二脸上没有一点为难,高高兴兴地收下。云叙白开了这个头,剩下几人都不要店小二找零。
店小二离开后,兔子才问云叙白这样做的原由。
云叙白懒懒掀起眼皮,反问她:“木托盘上的钱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