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常还记得,自己初见谢嘉言之时,他还只是个四岁半的孩童,却已能吟诵数百首诗篇。

而在看见他院中花圃时,小小的谢嘉言指了指那花圃,又指了指自己,用稚嫩的声音道:“何用堂前更种花?”

他原本是不欲收弟子的,可在听得这话后,笑得开怀,深感此童之灵慧,而后便破例收了他为弟子。

而如今,已经过去十余年了。

曾经的稚童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站在大殿中央之时,仿佛有光打在他身上,耀目至极。

面对众人的注目,谢嘉言神色淡然,缓缓闭上了眼,从容地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琴音悠扬,少年的朗诵声亦如流水淙淙,不急不缓,却甚是流畅。

仅仅只是用声音便将听众引入了他所建构出的恢弘幻境中。

听着听着,六皇子眼中原本的郁色渐渐褪去,眼眸中放出亮光来。

在谢嘉言吐落最后一个字符时,七步却还余了两步。

他有些懊恼地扶着额,蹙眉道:“是我说的过快了。”

同样行了五步却只作了一首七言律诗的六皇子:……

殿中瞬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宴中宾客大多是大庆人,对于谢嘉言压过辽国六皇子,自然是与有荣焉。

那位于六皇子身旁的老者扯了扯他的衣袖,似乎是担心他因此失态。

可六皇子却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恼羞成怒,反而神情兴奋,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位大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