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那个一时兴起救下的陌生男人只是偶然路过生命中,停下来膈应你那么一下的小插曲。
但是第二天晚上结束时化消减从死角空间出来,少年拎着刚才回家途中路过便利店买的晚餐打开房门,看到了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银发男子正坐在唯一一张木椅上抱臂假寐。
跟书桌配套的那种学生座椅,极端的不配适,对方身上似乎又增添了新的伤口。
屋里没开灯,窗户大敞着。
习习夜风吹动窗帘,卷起利落漂亮的弧度。
月光打在质感剔透的银色长发上,像是其本身的光华——少年很早就发现,这个人的银发吸引眼球,那晚就是因此注意到地上的人影。
月下稀薄易碎的朦胧美感在对方敏锐觉察到视线掀起眼皮后被尽数打碎。
极度危险的绿眸,让人联想到某种森林里的夜行动物。
少年因为他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愣了一下,旋即跟往常一样动作自然地进了屋,关门换鞋脱外套放东西,没把人放进眼里。
之前设置的安全屋被端毁,多方追捕无法离开横滨的情况下,黑泽阵最后选择到这个很令自己满意的地方暂避风头。
拔腿就跑也好,转移话题报警也好,在黑泽阵的设想里,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小鬼绝对不应该是这样淡定地到仿佛他不存在、有恃无恐的姿态。
狭长的睫羽下眼白占比大,天生泄露凶意的眼珠随对方的动作而移动,审视意味深长。
啪。
少年打开了灯。
灯光将屋子照得一清二楚,还有月色与黑暗帮他藏匿起来的一身新鲜血污,大部分是敌人的,也有一部分来自他自己。
黑泽阵看到少年在看清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后,表情瞬间皱起,无可奈何地瞥了两眼又很快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