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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那红衣拂陵回来了,他既劝不动岚王,也就只得在取折子时又差人做了夜宵来。

滚烫的桂花汤圆,甜丝丝的香勾得躺着的宴语凉馋馋的。

可听声音,岚王却一口未动。

寝宫安静,只有岚王烛火下批阅奏折时蘸墨的声音。

洛水水患……

宴语凉躺在床上,闭目寻思着。

这西南洛水冬汛确实麻烦。在他们大夏,随着总是年景几年就有一次。

上一次大灾是三年前,再上一次是七年前。类似的汛情总是每三四年就来一次,上游深秋雨水一直下个不停,然后下游就遭灾遭难。

每次冬汛,朝廷都要收到一大堆折子,忙得焦头烂额。

实在是灾区面积广阔又多山川丘陵,路也难走,百姓也多。朝廷一套忙下来,开仓放粮、游说富户,动作要快,又要防止官员办事拖延、相互推诿、中饱私囊等等等。

每次治水都耗费极大人力物力,事后提拔奖赏一批办事尽力的好官,整治一批贪官污吏,举国上下无异于扒了一层皮。又总是刚查完,新的一轮冬汛很快又来了。

宴语凉一直都知道这事不能一直如此疲于奔命。

说到底,洛水河底淤泥不清除,河道不拓宽,始终是治标不治本。

然而想要治标治本,却又得花大价钱、寻到有能之人,可这几年朝廷国库虽有结余,北方大漠国又蠢蠢而动、南方各族亦不老实,更不要说广开航路的西洋之国频频来访……

既要友好邦交,又要想法子震慑这些外邦,也需绞尽脑汁,也需一堆银子。

唉。泱泱大国、内忧外患、诸事繁杂、实在是难。

想要解决,得一件件慢慢来,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