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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够了。

世上唯一的亲人不要他了,但至少他还有阿昭。

只要阿昭还肯心疼他,就是无限宽慰。

庄青瞿很少做梦,只在那一夜梦回少年时。

他押韵着给灾民送粮的车马,一路翻山越岭,星夜下看着斜前方二皇子翻飞的衣袖,心中默默认定这人。

他想将来,他可以不要功名利禄。

只要长伴此人身侧,哪怕风雨无晴也要宠辱与共。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同一个晚上。屋外大雨倾盆,屋内苏栩用力收拾行李。

收拾着收拾着,每一件衣服每一方玉佩都勾起无限记忆。

他越收越慢,最后给自己倒了杯烈酒。

烧刀子很刺。

酒入愁肠,无数场景涌入脑中,庄老将军爽朗洪亮的笑,族人出门时锣鼓喧天,高墙大户里奢靡的亭台楼阁与堆积成山玉食赏赐,粉妆玉琢的小少爷逐渐长大。

一道朱门之隔,里面繁花似锦、饱暖澄明。

而门口街边,不远就衣衫褴褛的贫民瑟瑟发抖。

他记得跟随父亲坐着华丽的马车出行,脏兮兮的乞丐小孩向他投来羡慕又仇恨的眼神。

“庄氏不除,国难未已”。他也听过那个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