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寒将灵力缓缓注入桶中,感觉差不多了,才让时清屿把衣服脱了。
江止寒:“你去外面候着。”
于韬恭敬地应道:“是。”说完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针落可闻。
“进去坐好。”
时清屿身高不够,只能扒着桶边翻进去,药水滚烫,刚进去他的皮肤就被烫红了,生理性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滚落,吧嗒吧嗒地滴进水中。
他咬着下唇,用一双含着水的红眼睛看着江止寒,小声叫:“师父,疼。”
江止寒缓步走了过来,声音漠然:“连这点疼都受不了。”
泪水濡湿了睫毛,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时清屿一时有些想笑,看啊,这就是江止寒,多么双标,多么可恨。
上辈子他一心向道,什么伤没受过,但他没喊过一句疼,有什么苦都是自己忍着,为了帮江止寒修补灵根,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
那时的江止寒除了感谢,连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他以为江止寒就是这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直到后来,他亲眼看见江止寒捧起白书羽割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上药,才明白,一厢情愿的付出从来都没有好结果。
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每一根经脉都像是被胀满了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时清屿不再压抑,连带着上辈子的所有委屈,放声哭了出来,眼泪混杂着哭声一起涌出,一滴又一滴,顺着脸庞滑落。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江止寒,也难得怔愣了一瞬,他拧了拧眉,手伸出去又放下,语气冷硬:“别哭了。”
时清屿不理他,哭得更大声了。
江止寒:“……”
他就这么站在浴桶边,默默看着他哭。
等时清屿哭声渐渐小了,他才说:“哭完了?”
妈的,这狗男人。
时清屿抹了抹眼泪,气得在心里爆粗。
见他冷静下来,江止寒伸出两指探了探他的脉,略一点头:“快了。”
浴桶里的水越来越浑浊,这是体内杂质正在排出的现象,江止寒继续往里注入灵力,时清屿疼得闷哼一声,小手下意识一捞,抓住了江止寒的袖子。
袖子被抓得变了形,等时清屿松开,上头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爪子印。
江止寒额角青筋抽动。
见他吃瘪,时清屿连哭也不哭了,脸上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呆呆地看着他。
下一秒,江止寒直接从乾坤戒里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瞬间换了上去。
他手指一弹,被弄脏的衣服直接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连灰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