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扬着笑意,下一刻,提到余家,郭熙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郭熙的脸阴沉得吓人,风雨欲来之,余以柔内心闪过一丝惶恐,片刻后她稳住心神,和善道:“侯爷夫人息怒,只因当时姐姐顶撞父亲,惹父亲生气,父亲怒火中烧,情急之下这才姐姐断绝关系。”
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在眼下的场合说出来,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余以柔的小把戏,余颜汐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听了出来。
四下无人理睬她,余以柔又接着说:“姐姐,你也是,血浓于水,骨子里连着的血缘关系怎能说断就断?”
余以柔笑盈盈走了过来,余颜汐知觉那笑容极其恶心,异常反感,所以在余以柔过来想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想也没想闪躲开来,却被梁景珩紧紧握住手心。
余以柔扑了个空,手悬在半空中又讪讪收了回来,“自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爹年事已高,你那天还偏当着众人的面断发绝义……”
“余二姑娘,今日是来叙旧?”郭熙徒然打断余以柔的话,“若是叙旧,便请你回去,眼下春光正盛,可不要扰了我儿媳赏春的雅兴。”
出口不带脏字,却在无形之中让人难堪,极具有攻击性。
余以柔面色难看,跟吃了苍蝇一样,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有些尴尬,这厢,张夫人过来打圆场,笑呵呵道:“既然来了,便一起,多一个人踏青,多一份热闹。”
她想起来了,好几月之前,她在暗自帮张峦物色妻子时,城中的媒婆给她看过一副画像,话中的女子便是眼前的人——余以柔。
余以柔似乎没有当刚才那幕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应了张夫人的话,站到了一边去,悄无声息地慢慢挪到距离张峦不远的地方。
梁景珩:“娘,颜汐跟万姮是多年未见的姐妹,今日踏青,想来两人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不如便让颜汐自己去玩?”
有余以柔在这里,余颜汐正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脱身,不曾想梁景珩开口提了出来,余颜汐越发觉得梁景珩能够看穿她内心。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余颜汐早就离去了,根本不会有任何顾及,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出门在外,是以梁景珩妻子的身份,在众多人面前,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安和侯梁家,她不怕被别人说没有礼教,但是侯府的脸面不能因为她的随心所欲而被人拿捏住,成了耻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