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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颜澈并不放过他,“帮我拿一下,我要送公孙找地方睡下。”

托尼一把抱起公孙禹,“我送他去好了。”他才不要碰那个瓶子,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躺下了。

“禹这是怎么了?”托尼边走边问。

“他妈妈之前重伤,才刚刚脱离危险,他这几天不敢给他爸爸打电话,也没有睡觉,想要让自己忙起来,免得瞎想。”

托尼低下头,看见公孙禹疲惫的面容,眼下青黑,黑眼圈深重,下巴上胡子拉碴,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还有些擦伤。也许是听到好消息的缘故,原本阴郁的脸庞稍稍舒展开来,看起来安定不少。

“我们很担心公孙,一直都在关注他的状况。昨天传来消息,有两个战士不听劝阻,持续高强度劳动三十多个小时,突然倒下了,没救回来。”颜澈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悲伤的神色,这几天悲剧看得太多,有些麻木了,可还是会为死者感到难过。

托尼闻言脚步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向最近的营帐走去。

他心中震动,他曾看到战士们挖掘废墟昼夜不歇,不方便用工具的时候,生生用手为幸存者挖出生路,即使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也毫不停歇,而现在又有人生生累死了!

和所有人一样,托尼这几天看到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母亲抱着孩子的尸体失声痛哭,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与家人相拥而泣,幸存者被顺利救出后的欢声雷动,掌声如雷。

这次救灾,是一次心灵上的洗礼,让他看到了人们在天灾面前与死亡抗争的勇气和韧性,看到了人们团结一心的力量,看到了这个民族的魂。

“但是你们不是有会卜卦的人吗?这么大的灾难,没有人算出来吗?”

“泄露天机是折寿的事,而且就算卜卦者愿意做出牺牲,我们也不能做的。”

“为什么?能救更多的人不是吗?”

“天道不允许的,”颜澈叹息,“我们在历史上做过这样的事,神算赵家的一位直系血脉算出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洪灾和随之而来的大6饥6荒,皇室因此下旨让各地民众加紧抢收,并在洪灾来临之前转移了民众,这次大洪灾的伤亡和损失被降到了当时情况下能做到的最低,从皇室到民间都很高兴。可是那个赵家子弟很快就死去了。第二年,在相同的地区,一场更大的洪灾毫无预兆地发生了,造成了更加惨痛的伤亡和损失,是史上之最。”

“民间都传言那次洪灾是一次天罚,其实也确实是的。”

“所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