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隔世之久。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吗?”眼前的少女迟疑着怯声开口,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下手极有分寸,匕首割开的裂口虽长,却并不算深,也就是破皮见血的程度罢了。
至于疼,自然是有一些的,像是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思念一般,隐藏在暗处,时不时发作起来,绵密而细碎的疼。
但是比起上一世行军打仗时受的伤,这一点小伤,还真不放在眼中。
李容徽方想开口,车外的檀香却隐约听见了响动,抢先开口道:“小姐,是人醒了吗?”她说着如释重负一般念叨:“荣满也该来了,待他带着太医回来,我们便可以回府了。”
随着檀香的语声落下,李容徽亦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来,看向眼前的棠音,见她被侍女一提,面上便露出急切之色,眸光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而沈棠音本就一心想着回府找爹爹商量梦魇之事,此刻檀香一提,更是心焦。
她正想开口答应,却听身旁一声压抑的痛哼。
沈棠音转过脸去,看见方才还好好倚在大迎枕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痛的弯下了身去,而指尖正捂在自己腰迹的伤口上,一道道血线正雨丝一般自指缝中溢出。
触目惊心。
“你,你的伤口——”
“没事的。”眼前的少年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望向她,慌乱地伸手想要挡住自己正在不断落下的血线:“已经不疼了。”
他说着咬着唇支起身来,一点点艰难地往马车外走去:“我的宫室离这不远,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他的尾音有些颤抖,似乎强忍着痛意,但仍旧是轻声重复道:“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
眼看着他清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倒下,沈棠音一慌,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袖子扶住了他。
“可外头还在下雨,你又在发热,身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