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音接了斗篷,刚刚展开一些的眉蹙的愈发紧了。手上轻得仿若无物,不消看,便知道是单薄得半点寒风都挡不住的材质。

哪有露月里穿这个的?

“没有其他外衫了吗?”沈棠音一道展开斗篷披覆在李容徽的身上,一道焦急补充:“即便是没有更厚实的,你们多去取几件来也成。”

“没有了。”

开口的是李容徽。

他坐在屏风上,修长的手指畏寒似的将斗篷紧紧拢在身上,鸦羽般的长睫垂落,在他眼下打出浅青色的,摇晃的影:“近日里连绵阴雨,所有的衣物浣洗后都还不曾晾干,应当就剩下这件了。”

他说着松开了一只笼着斗篷的手,轻轻搭在沈棠音镶着厚实兔毛的斗篷边缘上,语声放得很低,求情一般:“你别怪他们。”

“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替他们开脱。”沈棠音看他这样子,既为他难过,又为他着急,伸手一指旁边站着那两个小宦官:“就算是连日阴雨,衣裳干不透,也不至于只剩下春日里的衣衫。你看看,他们身上穿得可是严严实实的,一件都没少!”

她说着转过脸去,学着自己爹爹平日里训斥人的样子,故作凶狠的板起脸来,看向两个小宦官,试图震慑住两人。

两名小宦官还真被吓住了,看着她的方向眼神惊恐,皆是一副白日见了鬼的模样。

他们这幅神情,倒让棠音迟疑了一下。她转过脸去,自斗篷底下悄悄伸手扯了扯檀香的袖口,低声问她:“我是不是太凶了?”

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犹豫道:“真有这么吓人么?”

檀香仔细看了看自家姑娘软白的小脸,只觉得就算是她努力板起脸来做出训人的样子,也和凶狠沾不上什么边,反倒似只被人扯了尾巴的小兔,气鼓鼓的招人心疼。

“不吓人。”她由衷地答了,但方才那两名小宦官的神情她也是看在眼里,一时也有些犹疑不定,只低声道:“难道是他们天生胆子小,一点风吹草动都经不得?”

虽是这样说着,但她自个儿心里也是不信。

这也太娇贵了些吧,都快赶上自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