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棠音红了脸,赌气似地将那盘点心挪远了。

“哥哥取笑我!”

她的指尖不安地捏紧了瓷碟边缘,像是为自己辩解一般小声开口:“父亲让我近日里不要进宫。我本也打算不去了的。可宫里闹刺客,他伤得很重,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沈钦轻抬了抬眼,心中有了定数——看来棠音搭救的,不是个小宦官,是个小侍卫。

小侍卫,可比小宦官麻烦得多了。

“你毕竟不是宫里的人,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他一世。”

“若是真放心不下,不妨去寻你的太子哥哥,让他给那人安排个轻省点的差事,便也不必成日里与刺客打交道了。”

棠音甫一听见太子哥哥几个字,便觉着心里一阵滞闷,以至于后半截的话都没细听,只自顾自地摇头:“我不想去找太子殿下。”

沈钦以为她是小姑娘面皮薄,不好开口,便只随口笑道:“就只差一纸诏书,便要当太子妃的人了。这点小事,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棠音愣了一下,低垂下头,嗓音有些闷闷的:“我不想当太子妃了。”

从花朝亭里的梦魇到紫檀木盒子上的血腥气,再到废殿里烧小衣与虎头鞋的宫女,还有今日里,李容徽遇刺时手里紧紧握着的东宫腰牌。

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着看似温润悲悯的太子,人前人后各有一副面孔。

这样草菅人命,屠戮手足的太子,令她觉得害怕。

她不想如皇后娘娘说的那般顺其自然了。

沈钦的眸光微微一抬,于心中暗叹了一声,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麻烦,还真就找上门来了。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