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遇刺之事,盛安以为又是李容徽出了事,着急忙慌地便往正殿里跑。

可刚走出阶下,便一眼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李容徽一身玄色大氅,独自坐在长亭宫冰冷的青石阶上,羽睫微垂,眼下有两处淡淡的青影。

而石阶下,倒着两个黑巾蒙面的劲装之人,身下是一大片暗红的血液。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这血早没了热气,甚至还结了薄薄一层霜花。

盛安脸色一白,捂住嘴,强忍住了作呕的欲望,颤声问道:“殿、殿下,这是?”

李容徽没有回答他,只待气息微微平复后,便起身上前,以匕首挑开了两人面上的黑巾。

是两张陌生,却又再平凡不过的脸。即便是有人见过,也很难留下什么印象。

他眸光并不在两人的面上停留片刻,匕首一偏,撬开了其中一人的嘴。

里面没有舌头。

盛安在宫里办事,多少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一时连腿肚子都有些打颤:“是死士?”

宫里传闻,勋贵世家暗地里都会豢养些死士,皆是挑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割了舌头,再请师父教导武艺,灌输对主人誓死效忠的信念,一直养上十数年方成。

每一名死士,都是主子手里的刀,武艺超群,行暗杀之事少有失手的时候,可如今——

盛安看李容徽的目光愈发惊恐,可如今,却被七皇子给杀了?

七皇子以一敌二,身上还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当初是如何遇的刺?

盛安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李容徽冰冷的视线便紧追而至:“都看见了?”

这句话一落下,就仿佛一把冰雪塞进了脖领子里,盛安腿肚子都开始打转:“奴,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李容徽微垂了垂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仿佛顷刻间便将两人身上都搜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