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山眸底阴云翻涌,骇得荣德不敢抬头,只硬着头皮道:“是,是和七皇子一同回来的。如今两人一齐在书房中等着。”

话音刚落,便听眼前风声一厉,却是沈厉山拂袖大步而去。

沈钦听见七皇子几个字,也无声叹了一声,随着父亲紧步而去。

两人的步子又急又快,几乎是半柱香的时辰,便已到了书房门前。

守在门前的小厮们头也不敢抬,只战战兢兢地将槅扇打开。

里头的场景便也猛地闯入了沈厉山的眼帘。

只见自家女儿与那七皇子李容徽一左一右坐在书房中的官帽椅上,也不知在轻声说些什么。听到响动,这才慌乱地起身,走到他跟前来,轻声唤了一声:“父亲。”

“你还知道回来!”沈厉山将视线往她身上一落,见她穿得不是昨日里的衣裳,本就冷沉的面色愈发铁青一片,连指尖都气得发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棠音一张小脸低得近乎埋进衣领里,眸光轻颤,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身后有人恭敬地截过话来:“此事不怪棠音,是我昨夜潜入相府,将她带走。”

“若是沈相要罚,无论是何等家法,容徽皆认罚。”

“家法?”沈厉山抬目冷笑:“七皇子是天家人,沈家的家法,可不敢加在殿下身上!”

“但是,我大盛朝的律法可以!”沈厉山语声愈冷,出了鞘的刀锋一般凌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盛律中写得清清楚楚!诱拐民女者,杖五十,徒刑一千里!诱拐官家贵女者,杖一百,发配边关,充入军中,永不得回!”

他说着,怒极反笑:“不知殿下对我大盛律可有异议?”

“父亲——”棠音一慌,伸手去拉自家爹爹的袖口,被人沈厉山一把挥开,厉斥身边侍女。

“来人,将小姐带回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闺阁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