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耳缘微红,一开始羞于出口,但是禁不住昭华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便让宫中服侍的下人们都退下了,将前几日夜里的事情简单地与昭华提了一提。
昭华听罢睁大了一双凤眼,连手里拿着的冰碗子都忘了放下,好半晌才惊讶道:“棠音,我上回只是说着逗你玩的。你不会——”
不会真将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自然没有。”棠音红着脸否认了。
“就算没有,那也是铁了心要嫁他了。”昭华将冰碗子搁下,叹道:“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牵肠挂肚的。今日入宫来,也是为了他吧?”
棠音被昭华点破,有些赧然地轻应了一声,也搁下了手里的冰碗子:“我听哥哥说,父亲似乎是提了很苛刻的条件,我想问问他,究竟是什么。看看我能不能——”
能不能帮上一二。
“若只是问问,这倒不难。”昭华略抬了声线,唤来候在门外的宝瓶:“你去长亭宫,将李容徽叫来,就说棠音在这等他。”
“这不就成了?”昭华说罢挑眉一笑,又让宝珠拿了檀香子与棋盘来:“你先与我打一把双陆解闷,打完了,人也应当到了。”
棠音自然没有不应的,便令宝珠搁下了棋盘,持了檀香子与昭华对弈了一局。
只是因心思不在其中,手底下倒也失了几分章法,但令她诧异的是,即便如此,昭华却也不曾胜过她。
昭华可不是会刻意让着人的。
棠音略想一想,便轻声问道:“你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看你打双陆的时候,比我还心不在焉。”
昭华抿了抿艳丽的红唇,不悦道:“这不是父皇的万寿节将至,清繁殿那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的机会,天天装点一下这,修葺一下那的,还借故将我们玉璋宫的人手都支去了大半,连我跟前伺候的人都少了。”
“还有那凌虚国师,不知道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借着为父皇祈福的名头,天天不是做这个法事,就是那个道场,到处调派人手搭台子,弄得现在宫中三教九流乱跑,成日搅得我不得安宁,可不是心烦的紧?”
“原是万寿节将至了——”棠音抬起眼来,轻声感叹道:“那便是又要入秋了,时节过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