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想做,也不喜欢别人从我这里偷!”祁越停下抛动的手,捏住玉牌上的挂绳晃动了几下,“为了这么个东西,连谷主都敢谋害,韩师兄的野心未免也太大的些。”
“祁师弟,只是因为谷主将令牌交予我,你便恨我至此吗?”韩杨神色悲痛的看着他,晃了晃身体后退一步,“你说我偷你东西也好,有野心也好,只要能让你平了心中郁气,我都无所谓,可你怎能将谋害谷主这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他摇摇欲坠的模样和祁越悠闲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对比实在太强烈,让众多弟子心中都不免出现了偏颇,韩杨师兄在谷中是出了名的尊师重道,说他谋害谷主简直是无稽之谈。
“祁师兄这般含血喷人,也未免太过分了些吧?”
“就算祁师兄想坐谷主之位,那直说便好,不用拐弯抹角的欲擒故纵,还这般对韩师兄赶尽杀绝!”
为对方辩驳的言论开始一道道响起来,祁越抬眸扫过去,那些人立刻便噤了声,只是神色间尚有不服。
叶辛等人都安静下来了,情绪也平复了些,他开口道:“祁师弟,说话要有真凭实据,这般大的罪名你随口便扣下来,可是有些胡闹了。”
“既然能说出这话来,我自然不是随口胡邹。”祁越向后靠在椅背上,拿手支着下巴,“我这里有一个目睹一切的人证。”
韩杨闻言眸光一闪,他敢肯定下手的时候就没有别人在了,他所说的这个人证,或许只是为了诈他一诈,他缓了缓心绪,尽量不露出任何破绽。
“此话当真?”叶辛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证据,本以为他只是心有不快,来此胡闹一番罢了,“若是真有此人的话,你便让他过来与韩师弟当面对峙。”
“且慢!”韩杨突然开口制止,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他。
“怎么?韩师兄可是怕了?”祁越挑挑眉梢,唇角的笑意含着几分嘲弄。
“自然不是。”韩杨看着丝毫不乱,很是镇静,“既然事关我的清誉,那我便多问几句,祁师弟如今心中对我有所不满,若是故意寻个人过来胡说八道,我们又如何分辨?”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对呀,事情究竟如何他们可是全然不知,若是他随意在谷中寻个小师弟,许他一些好处,让其污蔑韩杨,他们也无从得知。
祁越发出一声轻笑,眉眼弯弯的似乎被他给逗乐,“我的这个人证,你们只要见到了便会明白,他绝对不会在此事上说慌。”
“师弟这话未免太过绝对了吧?”韩杨才不管他是不是有真的人证,他现在只需要把怀疑的种子种下,那无论对方说什么,众人都只会半信半疑,“师弟若有心陷害,我可是百口莫辩。”
“谁说我的徒弟会陷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便想起一道让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惊骇的转过头去,看到的人更是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谷主在一众弟子讶异的视线中,缓缓的踱步进来,何凌跟在他身后,一进门便去了祁越身边,被他揽在怀里。
“不知我这个人证,说出的话你服是不服?”云谷主停在韩杨跟前,不怒而威的气势将对方压的喘不过气来,瞬间面无血色。
“谷主!”叶辛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惊喜的上下打量他,“您不是……”
“哼!”他冷哼一声,越过苍白着脸的韩杨,走到主位上坐下,“纵然我这些年来不中用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毒死的!”
韩杨僵着身体,额上出了一层冷汗,他一侧头,便对上了祁越似笑非笑的目光,对方甚至又冲他晃晃手里的谷主令牌,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他咬着牙心有不甘,盘算了这么久,却在最后的一刻竹篮打水,他不明白自己比对方差在哪里,自己温和待人尊师重道,这人却笑里藏刀心狠手辣,为何谷主就是看不到?!
“叶辛,谋害谷主当如何惩处?”云谷主盯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抬手搭上椅子的扶手,轻轻扣响两声。
叶辛心中一惊,看了眼面色灰败的韩杨,骇然得很,他这师弟当真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他不敢再多想,拱手道:“回谷主,立杀不饶。”
四个字一出口,韩杨立刻腿软的跌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顷刻间,近在咫尺的东西就化为了泡影,便是性命都保之不住。
“那还等什么?”谷主连目光都不愿再给他,懒懒的挥挥手,“把韩杨拖出去吧。”
这话便算是将他的罪名给定下了,大堂里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事情几番的急转而变,着实让他们难以消化。
韩杨所犯下的过错被公之于众,同时被他收买的那些弟子也逐个被揪了出来,岐毒谷此番也是借着这个机会,里里外外的整顿了一番。
一直笼罩在每个人心里的阴云,随着事情的结束都尽数散了去,在他们想着谷主之位日后果真还是要由祁越来接掌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在跟谷主辞行。
“你这般快就要回去了?”云谷主颦了眉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人,“就此留下来在谷中生活,又有何不好?”
“谷中虽好,却给不了我们真正的平静,柴米油盐的平淡一生,才是如今我想要的生活。”祁越与身边的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便可明白彼此心中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