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刘羽溪眼睛厚重烟熏妆上,孙璐浅浅一笑。
在失去母亲那一段黑暗时间里,孙璐身体非常虚弱,吃不下东西,晚上噩梦连连,她总是拉上窗帘,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前来探望的亲戚不少,大都安慰几句便离开,那个男人,她的父亲也从没有来看过她,后来才知道,失去母亲,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痛,他也病了,整个家像被抽去了生命奄奄一息。
一个雨夜,一个女孩爬上窗户闯入房间,窗户打开,她带来了窗外清灰的光和喧闹的雨声。
“嗨,孙璐,你别装病,你是不是不想上学?”她声音微喘,雨夜爬窗,她怕是累坏了。
黑暗里,孙璐张开了眼睛。
女孩慢慢走到床边,探出手触摸孙璐手掌,带着雨水的潮湿,却很温暖。
“他们说你病得很重,我不信,你一定在装病,就像小时候我拆坏你的娃娃,你一装哭,我就挨大人们的揍。”她声音清幽,像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孙璐不动,任她坐地板上发牢骚。
等到两人紧握的手掌发了汗,刘羽溪转而牵住她的手腕,停顿了半秒,很快像发了疯一样不断丈量孙璐手腕的大小。
刘羽溪跑去开灯,当看清床上瘦成皮包骨的孙璐,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兔子的眼睛。
“你怎么了?”她怔忡在原地,一步也不敢靠近米白色大床,“你怎么了……”
孙璐艰难坐起身,苍白一笑:“我没事。”
孙璐脸苍白接近透明,浅红色血管清晰可见,像她们小时候都惧怕的女鬼一样。
兔子的眼睛积蓄泪水,不经意间悄然落地。
那晚,她也画了烟熏妆,眼泪像下水道脏兮兮的污水弄花了一张稚嫩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