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如泼墨。
次日便是永安伯夫人出殡之期。
送殡队伍所经之处,漫天纸钱飘洒,作为京中有名的绝世孝子,永安伯世子崔信抱着绑着厚厚伤布固定的胳膊,哭得涕泗横流。
马背上的吴恙看见这一幕,略感嫌弃地皱了皱眉。
家中有人过世固然是件伤心事,但一个大男人当街哭得这般有碍观瞻,竟需被下人拖着走,甚至于连他身后的抬棺人都要屡屡停下等候,委实够不上体面二字。
骏马缓缓离开人群,待到无人处,一路疾驰回到了京中定南王府。
少年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丢给了上前行礼的仆人,大步跨上石阶。
“公子。”
前院一名小厮迎上来,道:“世子让小的在此等候公子回府。”
吴恙闻言驻足,看向小厮。
小厮紧接着道:“世子在书房等着公子过去说话。”
吴恙微一颔首,未有多问,提步离去。
主院中,宽敞明亮的书房内,定南王世子吴景明听得书房外下人通传,先是起身将手中密信放回到书架暗格之中,才道:“进来吧。”
说话间,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到手中。
下人将门推开,吴恙走了进来,看一眼父亲手中的史书,眼神不由微动。
父亲通晓各史,平日里根本用不着翻看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