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个名字,许明时脑海里便闪过了那晚驿馆走水、祖父遇刺醒来时的情形。
这个越培他自是知道的。
原来这竟是‘小皇子’的亲爹吗?
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许明时有些机械地想着,麻木的脸上已无太多起伏。
“是,那个姓越的狗东西合该千刀万剐的!现下也算是得了报应!”提到越培此人,齐嬷嬷便恨得牙痒痒——这废物男人先是勾引了她家娘娘,后又卷进了镇国公之事,先后两次堵她活路,简直是不共戴天!
“可孩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若是能选,他怕是宁可不来这世上,也断不会愿意托生为这般身世!”齐嬷嬷哭得情真意切:“宫里断是回不去了,往后我只想将他当寻常孩子带大,定也不会对他透露半句有关身世之言……只道他是许姑娘捡来救来的!”
那孩子被她这样抱着,听着这些话,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儿,也在看着许明意。
许明意看向他时,那孩子竟晃着胳膊笑了起来,露出两颗米粒儿般的小牙。
齐嬷嬷忙道:“您瞧……这孩子一见您就笑!这便是缘分呀!”
缘分?
许明意不大信。
孩子懵懂单纯,见了她便笑,大约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罢了。
“……您若实在觉得这孩子的身世叫您心中有疙瘩,那也是人之常情。”齐嬷嬷拿衣袖擦了擦涕泪,哽咽着道:“按说是不宜再厚颜求您的……可如今这局面,所求不过是平安活着,有一栖身之处而已……实在不行,您看看能否叫我二人自行去选落脚处?我只想带着这孩子暂时在临元城中避一避……”
又道:“无论日后去哪里,只要还活着,待过个十多年,孩子长大了,我便叫他投去许家军中……也好报许姑娘今时之恩情。”
她虽是存了些以退为进的心思,但这番话并没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