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想要说些什么来宽慰自家公子,可话到嘴边又恐更惹得男孩子难过。
“我去一趟三叔那里,不必跟来。”吴然道。
小厮只得应“是”。
他是亲眼瞧着的,公子这几日几乎是一日一个变化,愈发地说一不二,叫人不敢违背多言。
吴然撒谎了。
他未去寻吴景逸,而是先去了父亲母亲的居院,待了片刻后,又一个人于夜色中慢慢走着,最后来到了吴恙院中。
院中主人不在了,院子便也冷清下来,未见什么下人的踪影,只廊下还悬着灯,且换成了素白的纸灯笼,往常总是亮着灯火的屋内此时也尽是漆黑之色。
男孩子上了石阶,来到正堂外,于那一片昏暗中,仿佛还能看到昔日于堂中教他下棋的少年身影。
他悟性不如二哥,二哥像他这般大时,已能赢得了父亲了。
父亲……
男孩子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二哥还会同父亲下棋的吧?
不,既有祖父在,那定是轮不到父亲了,必然是二哥和祖父下,父亲在一旁瞧着的……
男孩子就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无声哭了起来。
“二哥,今日是你的头七吗?若是的话,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一点儿都不怕鬼了,真的。”
男孩子的嘴巴撇成了面瓜,眼泪成串地往下砸,看着黑魆魆的院子,哽咽着道:“我真不怕了,你便是日日来我也不怕的,二哥,我想你了……”
说着,哭声一顿,又改口道:“……也不必日日来,你若有投胎的机会,还是赶紧投胎去,投胎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