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仍是素服。
自他有记忆来,便从未见过这般素气的二叔。
而若此时仔细看,便可发现这素气不单是少了华服宝饰的装缀,而是由内至外的——
二叔身上那股浑然天成、仿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的鲜活随性闲散风流之态,也已悉数不见了。
以至于他此时看着那端坐于椅内之人,竟觉有几分陌生。
有些变化,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察觉到。
更何况,二叔似乎已无意掩饰这份变化。
这一刻,甚至无需多说多问什么,吴然自认心中便已经有答案了。
“阿章怎不说话?”吴景令微微一笑,抬手道:“可想与二叔手谈一局?”
吴然的视线落在那小几上摆着的棋盘之上,道:“不必了,我从来都不是二叔的对手。”
吴景令看向他,玩笑般问:“怎如今只想着要赢了?阿章,这可不像你。”
吴然也看着他:“想赢的人似乎是二叔。”
他从未将二叔视作为对手过,无论是于棋盘上还是其它任何时候。
吴景令闻言无声笑了笑,垂眸拿手指轻轻拨弄着那罐黑子,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他临窗而坐,叫人看不甚清脸色的神态。
吴然已从袖中取出那封信笺:“二叔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封密信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