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便有恐惧。
没人天生便是誓死忠诚的,尤其是他们的君主和朝廷此时已给不了他们任何拼死往前的勇气和力量。
马端廉靠坐在洞中,直至天色暗下。
那些请求的士兵仍未离去,反而越来越多。
“将军,再这么下去势必要出乱子,属下方才见有几人已开始暗中分派,似在趁机归拢人手商议认降之事……”那中年男子入得洞中,低声禀着:“将军可要出面安稳人心吗?再纵容下去,属下怕他们会对将军不利。”
昏暗中,男子说话间,右手缓缓按上了腰侧刀鞘。
马端廉手撑在身侧,动作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
男子见状伸出去扶。
“此番战败被困于此,死了这么多人,我身为领兵之人难辞其咎。”马端廉声音哑极:“他们既愿信吴家,认为这是一条活路……”
语气微微一顿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微有叹息声:“或也该让他们自己选一次……”
“将军这是考虑好了?”男人扶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
马端廉颔首。
“那属下便可安心成全将军高义了,将军也好成全了属下……”
男人话音未落,便有冷冽刀光自马端廉眼前闪过。
马端廉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摸向腰侧佩刀——
但已经晚了。
那柄长刀正入他的心口,刺穿了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