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窘着,就听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然后袁玖双手向后撑着挺直身子,又深吸口气,莫竹青会意,连忙将衣带系好,又将袍子套上,最后系上约有手掌宽的滚边腰带。
不等吩咐,他便赶紧告退——今天之内,一定要吩咐人赶制出些更宽大的衣服鞋子——刚才也看到了,袁玖腿脚略显浮肿,穿从前那种便于练武的薄底靴,恐怕很不舒服。
回来时袁玖正用早饭,饭后便研究起那封请帖。
过了片刻,莫竹青询问道:“教主,您怎么看?”
袁玖将请帖合上,露出个不易觉察的笑容,道:“古门都去了,本座不去,岂不是太没面子?”
“可是……”莫竹青瞟了袁玖的肚子一眼,“两月之后,正是教主您临产之期,怎能长途跋涉?况且这一去会发生些什么,谁都预料不到。”
“可本座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袁玖斩钉截铁道。
“最近,对于本座重伤流产的消息,江湖人大多将信将疑,这样很好,但如若现在就拒绝了两月后的邀约,外界恐怕会认定本座是真出了事,更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会伺机对我教不利。”
顿了顿,他又道:“凌中南绝非本座对手,但水寒衣心狠手辣聪明过人,整件事恐怕都是由他操纵。此次古门首先答应赴约,想必就是他借此机会要再逼本座出来一决高下。”
莫竹青眼珠转了转,“教主的意思是,古门和双辉楼合谋?”
“不好说,”袁玖皱着眉摇摇头,“如今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但教中探子早就探得,双辉楼的兵器虽然提供给各门各派,但最近几年,古门是他最大的买主。”
袁玖露出苦笑,“事到如今,即使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本座也去定了。身为教主,就该名副其实。与古门和水寒衣,也该做个了断了。竹青,本座知道你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到时你与本座同去,多少精彩场面,必定错过不了。”
看他竟然开起玩笑,莫竹青却高兴不起来,忧虑一重胜过一重。
“教主所言有理,只是此次时机太差,教主您这样的身子,极易落于下风。不如我们先忍这一时,等您生产之后,再图大计,岂不更有胜算?”
“哎……”袁玖摇了摇头,“你怎的不明白?我们放出的消息哄哄旁人就罢了,想唬住水寒衣却是不能。他看准了这个时侯对付我,即使我不赴双辉楼之约,他也会有别的办法。”
莫竹青怔住,他从不怀疑袁玖的判断力——在这点上,他跟孟散是一样的——难道说,真的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