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翔宇走到慕老爷身侧,还未来得及跪下,身上就被砸了一只鸡蛋。抬头看去,那堂外围着的人个个厌弃地看着他。即便不是慕府中人,也满脸写着他就是凶手。
只怪他这人平时名声不好,如今出了事自然不会有人信他。
他撩起衣袍跪下,抬头挺胸地看着坐在堂上的爹。此刻的孔武青反倒不似从前那般厌弃他,或是上手就埋怨,反倒面露清明带着一丝威严。
孔武青抓着惊堂木拍了两下,道:“肃静!”
公堂之下总算安静了不少,那些嚎啕大哭之人也极力地压抑着哭声。孔翔宇拧着眉头,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公堂他极为熟悉,从小在这儿摸着长大,只是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也会成为这堂下之人。
慕老爷双拳紧握,跪得极为憔悴,想是极力克制之下才没有上前掐死他。
公堂两侧站着手拿水火棍的衙役,也不像平日里那般亲和,此刻皆带着满脸肃态。
孔翔宇抬头看了眼他爹身后写着清廉公正的牌匾,有那么一刻突然就能明白,为什么他爹总是前后两副面孔。
孔武青不仅仅是他的爹,更是整个文昌县的父母官。身上寄附着所有百姓的责任与重担,他不得不强打精神维持那副百姓所期望的面孔。
他开始自省,究竟要不要如魏泽所说,打死不认。他没有杀人是真,可丑时见着了慕云环也是真,而慕云环身上所穿的也确实是他的衣服跟鞋子。
在普通人看来,他确实百口莫辩。
试问,这满县城中又有谁会半夜三更的与人相会,何况还是孤男寡女。难不成要说是那姑娘鬼上身,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即便是三岁小儿听了都要笑掉大牙,更何况是这些就等着他犯错的人。
孔武青沉着片刻,出声问道:“慕家老爷状告孔翔宇一案,我虽是被告人父亲却也是文昌县的县令,如若我包藏私心必遭天谴。”
惊堂木一落,公堂肃静。
孔武青问道:“被告孔翔宇,慕老爷说你昨日去过他府上,扬言要见他女儿,可有此事?”
孔翔宇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