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池打断道:“你去镇上了?一个人去的?你哪儿来的钱?”
孔翔宇捏着手里的盲杖不敢吱声,冯池抬手拉开他的衣襟,语气不善道:“你把你爹的玉佩卖了?”
“冯叔……”
“胡闹!那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孔翔宇扯回衣襟,憋屈道:“玉佩在值钱那也只是块石头,小水的命可比石头重要多了。”
冯池指着他鼻子噎了半天说不出话,随后黑着张脸,揪着他衣领一路拎了回去。
刚进家门人还没站稳就挨了他娘一耳光,这耳光打得响亮却不怎么疼。孔翔宇站在原地不吭声。
白蓉气得脸色通红,声音都带着哽咽:“你生来就是跟我讨债的吧!我这一天天得要照顾小水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能不能懂事点!一整天都死哪儿去了?”
“……”
见白蓉还要打,冯池连忙上前劝阻,好半天才把他娘稳住。
白蓉抹了把眼泪,指着他鼻子道:“你今晚别睡家里了,在外头呆着,好好反省反省。”
冯池劝道:“别,小山向来是个好孩子,这开春天又还没回暖,一晚上呆外头容易招病气。”
“随他!大不了一家子生病谁也别活了,活遭罪!”白蓉显然还在气头上,一双破旧的鞋底上全是泥泞,一整天都在外头寻人,急得饭也没吃上几口。
“你这说得什么话,活得好好的哪有人盼着死的。”冯池冲孔翔宇挥挥手,让他先出去。
孔翔宇叹了口气出门,说不出的憋闷。屋子里冯池还在劝着他娘,唯一庆幸的,就是小水的病总算能对症下药了。
他拄着盲杖一路敲敲打打得回墓园,走近那块墓碑时,扶着碑身坐下。脸贴着碑壁,手指轻触着上头地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