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说得对,确实饭桌上是有规矩的,她小时候也被这样教育过,在宫中更是吃饭时不许说话的。是她,日子过得太过舒心,而逾了矩。从那以后,黄凝再也不敢在饭桌上引厉云说话。
而此时,往事都已变味,时过不知多少境迁,她哪能想到,还会有一天,会与信王同桌而食。不仅如此,信王还与她偏好相同,是个爱在饭桌上说话之人。
这时的黄凝已经隐隐有些明白,爱在饭桌上说话与否并不是各人的爱好,而是要看一同吃饭的人是谁。
与你喜欢的,你稀罕的人同桌吃饭,自然不可能只闭着嘴一门心思吃饭,因为你的注意力全在人身上,而不是食物那里。同样的,如果是与不喜之人同桌,那当然恨不得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吃食上,而不愿意多理对方一下。
吃完饭,信王送她出府,出了府来,他又说送她到下个路口。到了路口,他没有停步,而黄凝也没有问,两人肩并肩地走在路上。
孟不疾跟了一小会儿,就被信王的眼神劝退,知道王这是不让他们跟了。但他也不能直接走掉,王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只不过与那漫步的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一直到信王把黄凝送到店铺,这下子再没有路可走了。她在门前送他,他让她先进去,他看着她进去后,他再走。
黄凝只得自己进去,走到里间,她忽然回了头来,看到信王还站在那里,如他一直给她的印象,不动如山。她笑了,他也笑了。
她倒着走,他用手指她,口型一看就知在说“小心”。她听话回了头去,开始好好走路,在拐角处,她人拐进去后,却把头探了出来看着他,冲他摆手,让他回去。
他终于肯走,也是倒着走的,然后轮到她指他,他才大笑着扭头而去。
信王脸上的笑意持续了很久,与孟不疾遇见后,才敛了一些下去。这时忽然有人来报,有人劫狱,劫的就是与黄凝在信城初见那天被抓的细作小哑巴。
孟不疾赶紧问:“来了多少人?劫了多长时间了?”
没等下属回答,安信忽然变了脸色,他就说有点不对劲,愉悦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还以为是怕她拒绝自己,但明明气氛很好,应该是安心享受相处时光的时候,他就是有丝不安一直挂在心上。
孟不疾看到信王往安姑娘的绣坊跑去,马上招呼人跟上。
到了绣坊中,孟不疾气得直骂娘。怎么又晚了一步,他的王又受伤了。
担心信王的情况,他没有亲自去追,派了一部分手下去。再看信王笑得灿烂,一边笑一边劝着那哭出声来的人:“别怕,没事,真的只是伤着了手,身上哪都没问题。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弱,他们只是人多,我又没带剑,所以才被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