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凝急色再现,她喊道:“厉云!我没疯,你让我出去找阿纯。”
从她进宫,无论她有多急多恼还从来没有叫过皇上的名讳,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神仙打架小鬼们自是瑟瑟发抖。
“都聋了吗?!”皇上发怒了,宫人们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当着皇后面如此大声,反应了过来,那可是皇上啊,马上按皇上的命令把皇后半强逼半搀扶地弄到了屋里去。
皇上提步又出去了,临走前撂下一句,“朕再去找。”
厉云出了松声殿,开始茫然地走着,他心里根本没有在想阿纯还会去哪里、要到哪里再去找找看。他想的是,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可悲。
黄凝竟是如此地了解他,哪怕她不知他心中真正所想,他的目的为何,但她凭着直觉凭着对他的了解,就是不肯他再接近阿纯。
厉云自是不会伤害阿纯的生命,至少目前没必要。况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确实没说谎,他拿他当亲生的,也是真心地在培养他成为未来皇帝的。
可亲生的又如何,这个孩子是个好用的工具,他利用这个孩子让黄凝屈从于他,哪怕明知她的岁月静好是在演戏,他也乐意配合。他在阿纯身上没安的好心,还不止这一桩,只要一想到阿纯日后登上皇位,到时安信这个藩王要如何自处,他就兴奋。
还能像现在这样暗戳戳地改变信城的政策,围剿收买边境小国吗?
阿纯虽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但那又如何,厉云知道安信狠不过他,他能把这个孩子豁出去用来挟制刺激安信,安信却一定会按照他的戏本走,面对着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大历新帝,从此畏首畏脚。
这还不算完,他还计划好了,在适时的时候,自会让人放出风声给阿纯知道他的皇室血统存在疑点,而带给他污点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历的一块顽疾,信城的藩王安信。
厉云设想过,到那时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安信主动削藩,届时视他为自己污点的阿纯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他真是安信的儿子的话,自会上演一出亲子弑父的戏码。
而另一个结果,安信没有对阿纯心软,不主动削藩,那急于把这个污点从自己身上抹去的大历新帝一定会视他为眼为钉、肉中刺,恨不能早日拨除,一生的目标就是削藩斩王了,那就是父子相残的戏码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厉云乐见的。他对安信的恨意绵绵无绝期,亲手弄死他都不能解恨的那种,好在,有阿纯在,真是妙啊。
到了那时,他把皇位传给阿纯,黄凝自然会明白他的心,她一定会原谅他之前种种。他与佛主私下的交易,他为太傅时的暗|网都可启用,他连太上皇的身份到时都可以不要,带着黄凝去过二人生活,弥补自己这些年来的求而不得。
畅想到这里,厉云又忽然想到,现在黄凝又有了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就更好了,在有血统纯正的皇子的前提下,他最终还是选择让阿纯继位,她更会明白自己为了她的再次回眸,是什么都可以抛下的,他不信她不被打动。
在期待黄凝能够前嫌尽释,能以真心待之的路上,厉云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反正人在他这里哪都去不了,他不心急,用一生来筹谋等待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