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背着包杵在原地,欲言又止,倒不是要争辩,只是五味杂陈。眼看着文宁走远,她没跟上去,再三迟疑,到底还是留下。
时间不早了,现在坐车回西河街也赶不上晚饭,叶希林哪会等她吃饭,估计回去了只能吃冷饭或者泡泡面,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也不是不可以,不会有任何损失。
楼下,帮佣阿姨正在煮汤,菜差不多做好了,全都端上桌摆着,再过十来分钟就可以开饭。杨叔在沙发上坐着等,架起老花眼镜看报纸,还把电视打开。
青禾背包下去,慢腾腾到沙发上坐下,把包放一边。
一见到她,杨叔就和蔼地笑了,高兴地放下报纸,关切问道:“演出结束了?”
杨叔是家里的司机,在文家干了三十几年,二十岁就给老爷子开车,陪着老爷子到处谈生意,他早些年还负责接送文宁上下学,帮着照顾文宁,后来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如从前,这才转到这边来当家庭司机。他跟文宁的感情深厚,情同父女,也清楚文宁和青禾是怎么回事,因而平时对青禾还是挺关心。他心好,温和慈祥,会看事,知晓她俩最近的关系紧张,便先关心一下青禾。
清楚杨叔这是想缓和局面,青禾颔首,柔声说:“结束了,挺顺利的。”
“那不错,”杨叔说,“我昨天还在念叨呢,跟邹姨她们说这事,想着你好久都没回来了,以为还在外面忙。”
青禾说:“在练习,要比赛了,这阵子没什么时间。”
杨叔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弯身倒了杯热茶水递过去,哂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计划,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真不错,不像我家里的那个,三十几岁了还成天不着调,天南地北地乱跑,常年不见影,跟没这个人一样。”
杨叔有个儿子,画画的,为人还算孝顺,就是经常往外跑,要不去外边散心采景,要不出国学习,到现在都还没成家。他儿子跟文宁是朋友,青禾曾经见过一次,是个极具浪漫情怀的男人,安定不下来的那种,杨叔早就不期望这个儿子能定下来,可时不时还是会念几句,老是拉自家儿子出来当“反面”例子。
她没顺着这话说,情商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晓得杨叔是好心,接过茶水,搪塞了一句,把话题转移开。
客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勾人胃口。
几分钟的时间足以聊一大通,杨叔是过来人,三两句话就摸清了青禾的近况,心里有了数。
青禾总是晃神,往楼上看了几次。
杨叔给自己倒了半杯茶,啜了一口,突然提道:“她明天生日。”
青禾愣了愣,手下的动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