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嘲风手中的水碗跌在车上,他飞快地扶起昏厥过去的瑕盈,想要去掐按对方的人中。
青修的眼睛就在这时睁大了——
那具似乎是假冒货色的瑕盈身体就在这时剧烈地抽搐起来,方才还几乎难以动弹的手脚挣扎着推开杜嘲风的手,而他的脸颊、手腕……所有被杜嘲风碰过的地方都迅速留下鲜红狰狞的伤口……
这是先生最为致命的弱点。
如果这是先生金蝉脱壳留下的假替身,那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暴露这一点。
而除了他们几个一直跟在先生身边的人,世上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先生不能忍受他人的触碰……
青修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个瞬间绷断了。
“是先生……”青修身上的气息陡然尖锐,“那就是先生——!”
“青修——”
来不及了,青修已经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正中杜嘲风的下怀。
几乎在青修暴露的一瞬间,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暗哨就立刻切断了他的后路,杜嘲风直接把这孩子交给了布置在这一带的暗哨,自己则一个人疾速向匡庐飞奔而去。
后者没有半点要逃的意思,老人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月琴,在杜嘲风召出金拂尘的一瞬,弦音唤来凛冽的北风,一只由风雪与碎石凝成的大手握成了拳头,挡住了杜嘲风的迎头一击。
风雪与碎石应声而碎,如同崩裂的雪山,老人皱巴巴的手指奏起慷慨而激烈的战歌,一只再次随风而起的尘埃之手拂开了青修身边的暗哨,青修踩着这只手腾跃而起,稳稳落在了囚车旁边。
青修的眼睛早已经红了,他忍着眼泪跑到门边,小声喊“先生”“先生”,但囚车里的瑕盈皱着眉头,除了一点微弱呼吸带来的起伏,再没有半点动静。
少年自己钻进了囚车的车门。
“我带您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