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似是结了霜般,陡然松了手,猛地侧头吐出了一口寒气,连忙将食指往长应的胸膛上戳了一下。
本就虚虚弱弱的长应顿时往后一仰,随即摔下了软榻,伏在地上平复着气息,背上的墨发跟着起起伏伏。
撼竹并不意外,自家尊主的脾性确实不大好,生起气来是要人命的,这段时日倒是隐忍了许久。
她微微垂下头,神情有些失落,两只贴在裙上的手缓缓攥紧了衣料,稍一用力便松开了。
明知自己只是个给主子卖命的,可听到渚幽对长应那么说……
说除自己以外都是外人,心口像被针猛扎了数下。
她从不奢盼能常伴尊主,只是觉得自家尊主这数百年来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怪……
怪心疼的,若是尊主身侧之人能一直是她,那该多好。
正想得出神,她眼眸一转便发觉长应正在看她。
长应那冷漠的眸光一扫,明明是稚儿模样,却像她本该高高在上似的,冰冷的眸光自她这蝼蚁身上一掠而过。
撼竹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慌忙低下头,藏起自己卑劣的祈盼。
渚幽本就没想将这小龙怎么样,只觉得她这一觉醒来似乎不懂事了,得教训教训,省得日后没上没下,不懂规矩。
她垂眸时,长应才慢吞吞的将落在撼竹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小脸往她的方向一抬,神情漠然冷淡,半点不像会认错的样子,倒是仰起头巴巴地看着她。
真是好一只不听话的龙。
渚幽想不通这龙怎就不乖了,当她是睡懵了,“乖一些,别动不动就瞪人,和撼竹学着点儿,眼神不知怎么放便好好收着。”
她话音刚落,长应就微微皱起眉,十分不配合地别开了头,还糯声糯气地说:“不想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