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胳膊细细瘦瘦的,似是被凌虐过一样,若是凡间的小姑娘,这般身量时又怎会纤细如此。
长应的发顶恰能抵到她的肩,渚幽垂头看了一眼,一个念头忽地扰了她的心——
着实想将长应这满头墨发给拨乱,看看是不是如稚儿时一般,仍是两个发旋。
可她并未抬手,而是带着长应往问心岩的方向去。
大漠中昏暗无光,不见日光,月华不洒。胜似鬼影的枯树孤立在沙丘中,飞沙扬尘半刻未歇。
问心岩外仍是静得出奇,风声似被拦截在外一般,明明水在流淌着,可水声未响,枯树上那站着的鸟儿张合着嘴,也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渚幽鞋尖点地,稳稳落在了这片沙丘上,随即松开了捏在长应肩头上的手。
长应双脚也及了地,见那拧在她肩上的手一松,还颇为不自在的将肩抵向了渚幽的手臂。
渚幽被蹭了个正着,垂头时却见长应不慌不忙移开眼,一副想亲近又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
她心下一哂,屈起食指去刮了一下长应那冷着的小脸。
长应也不抬头,目光着实平静。
渚幽见她面色无甚古怪,这才仿效骆清,施出了那打开问心岩禁制的术法。
十指如翻花般一掐,指间魔气如烟般袅袅散尽,术成之时,问心岩外的流光骤隐。
那一瞬,她立即将掌心拍向了长应的后背,长应一个趔趄,往里迈了一步,她也跟着踏进了禁制之中。
里边更是静凄凄一片,堆叠的山石同这片荒漠格格不入,像是从哪处搬过来的。
渚幽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被破开的禁制又缓缓凝聚起来,成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长应本就走得慢,踩在这黄沙里时,腿脚更像是使不上力气一般,绵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