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幽寻思着那沧海之极,玄晖之下可与龙宫远不了多少,此番前去,也不知守寒眼的仙是哪一位,不知能不能见得着她百年前养的龙。
此番若是得幸一见,也倒挺令人唏嘘的,百年前她与那龙几乎是形影不离,如今再遇定会相持不下。
过了百年,那只龙若是站在她面前,她可未必还能认出来。
罢了,就算那龙不伤她,她又如何能忍得住,她既已入魔,眼中便是容不得仙的,若真要争斗一番,她必得夺得先手。
她心底一阵感喟,一边将那浊鉴捧了起来。
未触镜面,而是定定看了一会,她才道:“闭目……”
撼竹闻声连忙闭起眼,还微微测过了头。
渚幽将素白掌心悬于镜上,随后湛蓝灵力如汪洋一般将镜面覆盖了个完全。
明明这充沛的灵力蓝如深海,可其掀起的劲风却滚烫似火。
此时凡间方入春,这焚天的灵力既出,撼竹顿时出了满身的汗,却不敢睁眼,也动也不敢动。
那灵力光亮一片,宛若落星,落在镜面上时,整面镜如盛了一汪水。
随后,只听见咔吱一声,浊鉴上竟结出了一层薄冰,那是渚幽所下的禁制。
她也是这百年里才发觉,从长应那取来的那一滴心头血有别的用处。
只可惜那心头血早早便离了原主,如今神力稀薄,着实孱弱,但用来下这一禁制,已然足够。
所下的禁制无味无形,犹像是稚儿时的长应,看着虚虚弱弱的,似身无灵力,实则深不可测,还叫人寻不到丁点破绽。
“睁眼……”渚幽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