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魔本欲腾身出海,却被旋起的海水卷至深处。
整片海似是成了一个大张的巨口,将魔兵尽数吞食殆尽。
那海浪哗啦一声翻了过去,将魔兵的叫喊声全数掩盖,只消一瞬,这海上又是静悄悄一片。
风平浪静,天穹乌云尽散,日光正好。
渚幽垂眼朝水下看去,只见无论是魔马还是魔兵,皆在转瞬之间化作了泥屑,滋养起海下那一片境地。
那是……
寒眼……
玄晖悬在天边,神光洒得海面灿金一片,好似长应的双眸。
长应仍旧痛不能言,可她心中无怨。
好似所有的痴和怨都在百年前那场纷争时耗尽了,如若她的识海未沾魔血。
如若她破壳时便记得所有的前尘旧事,兴许,她百年前也不会那般轻易觉得苦闷恼怨。
渚幽未靠近她,她攥着那一缕魂,单手撑开了一片屏障,挡住了天上落下的神光。
长应扶着头久久未抬眼,喉咙里忽地露出了点儿低吟。
她很疼,那灵魄被撕裂的痛,比之稚儿模样时五脏六腑犹有痼疾还痛。
渚幽未敢直视她,将下唇缓缓咬住,眸光已然动摇。
长应几近要将双目紧紧闭起,眼皮一掀,又朝身侧那入魔的朱凰死死盯去,眸光冷冽又痛苦。
渚幽胸膛下那滴心头血彻底冷却,如同初换过来的那一日,冻得她几乎要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