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夷尚不知身上附有他人神识,又如何有将此神识剥离的能耐。
“如何,莫非浊鉴出了什么意外?”渚幽仰头朝那那片沧海望去,浩瀚汪洋好似压顶黑云,汪洸泓然,深不可量。
她皱起眉,心道她连这寒眼都出不去,如何出得浊鉴?
镜中万物太过真切,似与外界无甚不同,若是旁人进来,指不定还真不愿离去了。
“浊鉴完好……”长应未松手,仍是将渚幽那细瘦的手腕紧紧捏着。
这手腕太瘦了,一捏一把骨头,似是不堪折腾。
她将渚幽覆在她额上的手放下,这才意识到渚幽方才的担忧,淡声道:“龙角已无大碍。”
渚幽本是想顺势收回手,可没想到长应忽地将五指扣紧了。
手腕被捏紧的那一刻,被放下了戒心倏然又蹿至嗓子眼,她气息渐急,不由得望向了长应那双金目。
只见长应缓缓垂下那灿金龙瞳,目光所及恰是她那雾縠般的衣袂。
渚幽抿起了唇,她本是忧心长应又觉得痛,没想到如今她应忧心的,当是她自己。
她早知道长应定是不会容她将那一魂带回去的,可这一时半刻的相处,却险些蒙了她的心。
长应动了动唇,却未提及那一魂,而是道:“我们在这浊鉴中待了有几日了。”
渚幽不想应声。
“我灵魄受损时,险些神志不清,心下记着不能伤你,原以为你会不管不顾,没想到竟守在此处。”
长应说得极慢,本就不擅言辞,硬是要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渚幽不解其意,本已捋得齐齐整整的心绪又乱做一团,她不慌不忙将垂在身侧的手往背后藏,说道:“你灵魄受损本就是……因我,我怎能不管不顾,我岂是这样铁石心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