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淼心疼她去档案馆蹲了几天的辛苦,抱怨两句,“你们这什么破题目啊?研究震后缅怀,这么沉痛。就没有正常一点儿的吗?”
倪芝给她解释, “我的已经很正常了。我师兄研究拾荒者生活, 有个师姐研究失独老人。不过也不是各个沉痛, 有个北大社会学博士,人家论文题目就很清奇,研究打印店老板为什么都是湖南人。还有篇也出名, 卧底深圳皇岗村,调研婚外包养, 俗称‘二奶村’。”
冯淼咯咯笑, “这不是好玩多了嘛。幸好我们专业没这些沉痛的,不然我可真毕不了业了。”
谢别巷单手撑在冯淼椅子后面,听着发笑。
冯淼被他笑得发毛, “干嘛?”
谢别巷伸手给她俩捞了郡肝,才半敛了笑意,“当我面儿敢这么说,嗯?”
“雕塑系的论文就没有这些么?残缺肢体的美感意义,《哀悼基督》赏析,人体解剖学在雕塑创作中的应用,还要我继续说么?”
冯淼趴桌面上,嘟着嘴,“谢教授,我不说话了。”
谢别巷眯着眼睛,“教授?”
到底是顾忌着倪芝在对面,谢别巷没继续逗她,岔开话题。
晚上冯淼洗完澡出来,嘴里叼着细长的女士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儿,就接到倪芝电话。
冯淼洗澡时候,谢别巷说替她联系好了十几个访谈对象。另外还有一个朋友,在青川县下面的居委会工作,还可以提供一些资料。
倪芝连声道谢,谢别巷说,对他这样的老成都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用在意。
说到底,谢别巷说得再怎么轻巧,也还是看着冯淼的面子,是上了心的。
冯淼挂了电话,愣了几秒,这才把手里夹了半天还是没点燃的烟塞回去。
谢别巷消无声息就帮她闺蜜解决了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