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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869 字 2022-10-18

“她嫌这块儿冷,我跟她说那边儿有值班室,里头暖和,可以进去呆着,估计是在值班室吧。”

司机将机油染黑的尼龙手套拔了,给他指了指。

“那儿,看见没。亮灯的那屋,就在道边儿上。”

整个停车场里,只有一辆公交,值班室与旁边这辆是个对角线。

这地方似乎真在学校边上,值班室过去的马路上摆了不少小摊儿的黑暗料理。

陈烟桥再道了声谢。

司机拍他肩,“客气啥,你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我也是该回家吃饭了,我媳妇儿差不多做好饭了。”

陈烟桥没走两步,果然听见身后那位司机,用扬声听的语音。

是东北女人特有的温馨吼声,“你还回不回来了啊,磨磨唧唧的。再不回来菜都凉透了,麻溜地给我滚回来。”

他脚步顿了,不由自主地抿出笑意。

越往外走,烟火气息越浓郁。

街边还有用老式爆米花机,崩爆米花的小贩。

这种爆米花可遇而不可求,在南岗区的中心城区街道里已经很难见到了,要再往偏僻些的地方,还要时间准确,才能碰上一个。

但只要方圆百米内有崩爆米花的,铁定能听见,一听这种嗡隆声就知道是老式大炮手摇爆米花机。每次到阀门快要被撬开时候,声音愈发大,像蓄势待发的引擎,路人有预感了就提前堵上耳朵,直到听见那声巨响。

倪芝便是这样,跟师兄张劲松电话还没讲完,快速说了几句表示她知晓了。赶紧趁爆米花机崩之前,挂了电话。

上学期申请的去七台河下修订镇志,张劲松后来没几天就问她,有没有想过当选调生再考公,倪芝当时坚定果断,她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在机关工作。张劲松就告诉她,辅导员倾向让几个有意考公和选调的同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