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拿得起锅铲,拿得起扫把,撕得了丝袜。
他撕开丝袜那片刻,她就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这双手上的经脉和血管随着他的动作鼓动凸起,感受到他血液里躁动和不满,他是鲜活的。
倪芝慢慢顺着墙壁滑下来,同他面对面坐着。
陈烟桥见她不做声,又重新捡起来烟盒,只剩最后一根儿了。他烦躁地看了看,还是扔回去。
“烟叔。”倪芝自上次喊过他,第二次这般开口。
陈烟桥面色更冷,“好好说话。”
倪芝忍不住抿嘴笑,“不是你说的么?侄女。”
她怕他恼了,继续说,“认识你这么久,一直是我问你,我听你说。你想不想听我说一回?”
没等到回应。
她掸了掸烟屁股,火星子往下迸,她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碰过烟。
尝试着慢慢吸进去,不往肺里深处用力,到底是微咳了两嗓子才平复。
对尼古丁的记忆在渐渐复苏,既熟悉又陌生。
倪芝本来就因为上挑狭长的眉眼,显得比同龄人多一丝这年纪不该有的风尘气。认识她这么久,发觉她不过是倔强的姑娘,确实是她一直在问,打破砂锅地问。
陈烟桥看她夹着烟,顺着吸烟的姿势微仰脖颈,露出下颌尖翘的曲线,皱起眉头。
“我或许是高三戒的烟,能想象吗?高一时候,我闺蜜,说来也巧,她也是学美术的。她父母离婚,自己又野孩子性格,所以大家都排挤她。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她走过满是白眼的走廊,陪她在厕所抽烟,陪她学叛逆孩子说些现在看来很可笑的话,抽烟喝酒纹身,仍是好姑娘。”
倪芝说到这儿,忽然笑了,“她以前还叫我陪她纹身,我说抽烟我还能陪你,趁父母回家之前洗了衣服。纹身我可不敢,没想到现在可真是样样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