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她身侧传来一声男人的叹气声。
果然她心里还没数到三秒,纤细的胳膊已经被陈烟桥箍住。
陈烟桥此时此刻,再顾不上从派出所出来的狼狈和自尊全无之感,向她低头。
“我当然是找你。”
倪芝当然不信他在警察面前的鬼话, 什么来了北京一个月, 是为了找份美术相关的工作。结果工作没找到, 已经要交不起房租了,迫于无奈街头卖画。
陈烟桥这人,估计在北京确实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 查也查不出来。他从学校毕业至今都在给自己打工,无论是创业烟巷还是开老灶火锅店, 他这经历根本没法在就业市场看, 更何况他手腕有伤,实力是大打折扣的。
所以他说他被迫街头卖画,再配上他那副沧桑吊诡的模样, 和他鬓、须、发都少白头,与身份证上的实际年龄相去甚远,警察都信了,只当他是众多无奈北漂中的一员,批评他批评得点到为止。
倪芝知道烟巷在北京有工作室,他既然没去,多半是打算故技重施,再开一间火锅店。
她一想便头疼,“你找我,就是街头摆卖?再请我去了一趟局子里。”
陈烟桥那么高的个子,被她说得佝偻低头,掺白的刘海在风中被拂得无依无靠。
“对不起,”他声音低下去,快被风吹散了,“我想着你过生日。”
倪芝语塞。
陈烟桥穿得极单薄,不透风的皮夹克都被吹得掀起一角,还是黑色的皮夹克,竟然穿了这么些年也不烂。记得以前袖口就已经磨光了皮。
倪芝低头看去,这件袖口只磨得轻微。
陈烟桥察觉到她的目光,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咳一声。
“不是以前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