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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778 字 2022-10-18

“熏一会儿就好了,”陈烟桥叹气,“刚才淋了雨,有点腿疼。”

倪芝懒得废话,蹲在他面前,不由分说挽起他裤管,她摸到他裤脚都是湿漉漉的,显然一节课都是这样腾着。

她怒意盎然,陈烟桥察觉到了,只好由着她撸起来裤子到膝盖。

那道蜈蚣型的伤疤依然在丛丛腿毛下,是他以前受伤动过手术的疤痕。膝盖有些微肿,倪芝用力按了按,有个坑状弹不起来。显然水肿了,他这段时间大概是不注意保暖,腿伤复发,遇上这样下雨天又淋雨更疼罢。

他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身体,不知道要责罚谁。

倪芝不作声,陈烟桥哄她,“真的没事。”

她问他,“教室要收拾吗?”

“不用,明早有点打扫。”

“行,”倪芝捡起来还在燃着的艾条,拿桌子上的废纸垫着碾灭了扔垃圾桶,“你起来。”

陈烟桥没搭理她,“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起来,”倪芝双手环胸,“我不想说第二次,也没时间跟你耗,就扶你下楼,之后你是生是死都不关我事。”

陈烟桥看她两眼,把裤管拂下去,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

他往前瘸拐着走了一步,倪芝环胸的手立刻放下,改成揽住他。

两人曾经的肢体记忆犹在,很轻松就身体快过大脑,陈烟桥把手绕过她肩,她扶着他腰。

陈烟桥在尊严面前犹豫片刻,终于舍不得手上的温软,由着她扶好,两人关了教室灯和门,一节一节地下楼梯。

有她搀扶着,膝盖刺骨地疼痛减缓许多。

直到出单元门,寒风瑟瑟,他湿漉漉的裤管贴着腿,钻进他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