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登基时池相就在左右辅佐,一晃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说完又咳了两声,即使是坐在轿子上似乎也已疲惫极,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靠在椅背上沉沉闭上眼。
林锦后退一步,手一招呼就有不少人太监侍女围上前忙前忙后的伺候,生怕惊扰皇上的安睡。
池庭对这场景已习以为常,默默看着,也不说话,避开了林锦,扶着钱兰继续往上走。
林锦却上前两步追了上来,眼神掠过两人搭在一起的手,“没想到池相和夫人感情这么好,真令人艳羡。”
池庭古怪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夸别人夫妻感情好,不就让别人联想到他是个阉人,这不是自爆短处吗?
饶是他能说会道此时也不知如何接话,点了点头当作揭过。
林锦不依不饶又开了口:“上次的话池相可收到了?”
提到这事,池庭顿时没了好脸色,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沉声道:
“多谢锦司公提醒,也多谢司公高抬贵手,我已经让女儿好好在房中反省了,给司公带来的不便与造成的麻烦我在这里替女儿赔个不是。”
他如此诚恳,到让林锦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和池庭是老对头了,在朝堂上争锋相对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所以寻着机会总会刺上那么两句,这还是头一次让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沉默看着他两鬓微白微弓着腰替池岁禾道不是的样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下一秒却见他听见身后动静转了头,中气十足的大吼:“岁禾!给我过来!”
林锦:“”
池岁禾捡着小石子正往江峰身上砸的手一僵,难以置信的转头,就见池庭负着手在等她,旁边是钱兰。
还有林锦。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快速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江峰,转身慢吞吞走了过去。
在三人面前停下,仰着脸十分无辜无害的模样,“爹爹叫我?”
池庭:“手里拿的什么?”
池岁禾飞速抬眸看他一眼,松开了紧握的拳,“哗啦”一声满手的小石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池庭深吸了口气,看着她跑得通红的脸和满头的汗,给侍从递了个眼神,侍从连忙送上了水。
林锦以为她要受到斥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却听池庭温声问道:“累不累?别和那臭小子玩,瞧瞧你这满头的汗。”
池岁禾连灌了好几口水,随意抹了抹嘴,顺势擦了擦额上的汗,朝他嘿嘿一笑,弯着圆圆的杏眼摇摇头,“岁禾不累。”
“跑那么快,嘉禾都追不上你。”
钱兰笑着拉过她的手摊开手心,用绣帕擦着她手心捏着石子沾上的灰和泥土。
摸了摸她被晒得热乎乎的脸蛋,心疼又无奈,还是说:“好了,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