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为郑嘉禾披上大氅, 又往她怀里塞了个手炉, 确定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扶着她出了蓬莱殿。
今日是郑嘉禾祖父郑源的六十大寿,朝中几乎所有五品及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请柬, 郑嘉禾也会亲至郑府, 为郑公贺寿。
小舅郑卓和舅母何氏站在门前迎客, 郑嘉禾下了马车, 郑卓看见她,立时疾步迎了过来, 躬身一礼:“微臣参见太后。”
郑嘉禾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去。
郑卓一边引着她步入府中, 一边小声道:“父亲正在景竹院与几位相公吃酒谈天,其余宾客都在前院。”
郑嘉禾道:“多搬几个炭盆,别冻着人。”
郑卓连连应是, 想了想,他又试探:“娘娘,父亲的病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郑嘉禾扫他一眼,目光无波无澜。郑卓意识到什么,连忙噤声。
郑嘉禾才悠悠道了句:“舅舅,慎言。”
郑卓把郑嘉禾送至景竹院外,郑嘉禾抬步进屋,就看见祖父郑源坐在上首,闵相公等其他几个原本就与郑源相熟的老臣围坐一圈,瞧见郑嘉禾进来,纷纷起身向她作礼。
郑嘉禾笑道:“看见阿公精神仍是这般抖擞,我就放心了。”
闵相公心中一动,道:“若早知郑公已经好了,前些日子我去国子监看那些监生举办的赛诗会时,就该叫上郑公一起!”
郑嘉禾看他一眼,解释说:“入夏的时候,郎中就说阿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舅舅害怕病情反复,所以没有往外说。”
闵相公眼前一亮:“所以娘娘的意思是,郑公这些月,病情一直没有复发?”
郑嘉禾颔首道:“正是。”
闵相公便抚掌大笑,一时众相公举杯,纷纷向郑源敬酒,恭喜他身体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