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冷声道:“你不过是废太子府中出来的奸细罢了,还要装到多久?”
吴珍娘一愣,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片刻后,她又反应过来,叫嚷道:“我冤枉!没找到我家夫君,你们不能这样处置我!我还怀有身孕……”
另一个嬷嬷直接上前,把手里的布包扔了过去:“这是你昨天倒在后院的药渣,你不过是因为用了药,才使脉象贴近喜脉。这药渣可都被长安来的太医验过了,你还要狡辩?”
吴珍娘脑袋被布包狠狠地砸了一下,她低头看向散落一地的药渣,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是,她真的很讨厌刘希武,他不过是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莽夫,脾气又差,不懂情趣,她当初不过是为了打探秦王的事才接近他,与他成亲,她怎么可能愿意和这样的一个人生下孩子?
她只是想挑拨一下,让刘希武对太后与秦王产生怨言,要是能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惹出来些动乱,让太后与秦王嫌隙更深,就更好了。
她的恩主是太皇太后与云贵妃,如今她们都死了,剩下的小慎王又年幼,什么都做不了,她就想让朝堂乱一乱,最好闹得再大些,多死几个人,那些权臣最喜欢扶持傀儡幼帝了,说不定……小慎王就能被谁看中,拥立为帝,长大后逆风翻盘呢?
就算不能,她能搅合得朝堂不宁,让害死太皇太后与云贵妃的罪魁祸首郑太后付出代价,她也是赚了的。
可她没想到,刘希武这个怂包,表面上对秦王和太后非常不满,诸多怨言,但要是真的试探着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又不做。
就连当初秦王谋逆,他后来都非常不满了,秦王让他们按兵不动,他就真的那么听话!
听话也罢了,到了大理寺狱,居然还能维持那个犟脾气,把什么难听话都说了,结果秦王麾下那么多牵连到的将士都被赦免,只有他一个人被贬!害得她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去往那偏远艰苦之地。
等再次回京,都不知何年何月了。况且岭南湿热多虫蛇,她根本不想去那种地方待着,万一水土不服,又一路颠簸劳累,说不定命都交代了。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动手,用刘希武的死来祭奠恩主,也不算枉费她一番心机,接近他、伺候他和他的老母、操持家务劳累这一场。
如今这两个嬷嬷把她的事情查的这么清楚,想必事情已经传到京城,惊动了太后娘娘吧?她一定非常不安,要不然,怎么会至于把她的恩主、她假孕的事都查出来?
刘希武被她捅了一刀,水流又那般湍急,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吴珍娘觉得,自己的心愿也算勉强了结,那就是死了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