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又或许是最尴尬丢脸的事都发生了,接下来何秋水喊他去喝姜汤倒觉得不那么不好意思了。
喝姜汤的时候他和何秋水谁都没有说话,店里也没有客人,只不时有外卖小哥来取外卖,店里安静得很。
姜汤有些辣,喝下去没多久便觉得浑身有些热,暖烘烘的,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严星河坐在桌边,一边肩膀抵着墙壁的瓷砖,外面是哗啦啦的雨声,何秋水正在逗她的猫,逗猫棒上上下下飞舞得起劲,小小的奶猫不停的追逐扑腾着。
他看得愈发觉得困了,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怎么睡过,先前贺广发抢救,他接连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回到住处后又实在睡不着,一闭上眼就会惊醒。
直到一切终于在无可挽回中走至尘埃落定。
手机响了一下,他被惊动,睁开眼看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问他怎么样了,他手指动动,回了几个字:“人走了,等追悼会。”
十个字不到,说尽了这几天的一切。
屋子里很暖,这雨不知道是不是要下一天啊,什么时候走好呢,他的意识又慢慢有些模糊起来。
何秋水一边和小胖在玩耍,逗得它上蹿下跳,一边悄悄留意着严星河的动静,见他脖子慢慢歪到一边去了,就轻轻的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去大厨房。
扒着门朝里头道:“老何,严医生好像睡着了,空调要不要关?”
老何扭头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你想关了空调把他冷醒?你心咋那么狠啊?”
何秋水:“……”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她撇撇嘴哦了声,又问:“他淋了雨哎,会不会发热啊,我淋了雨都会的。”
“你当人人像你这样身娇体弱?”老何又反问了句,怼起闺女来二十年如一日口下不留情。
何秋水又扁扁嘴,转身继续蹑手蹑脚的走回来,弯腰抱起小胖,走到距离严星河一米远处,悄悄地打量他的脸。
黑眼圈很明显,不知道是熬了多久,神情有些憔悴,和平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