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旦撕破脸皮,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禾后寒不敢冒一丁点风险,生怕有一丝遗漏,只能换着法儿的试图从这些密报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正月末了,天气还很寒冷,等禾后寒中回过神来,竟发现他的小厮罗祥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见他抬头,一喜,连忙抓住时机道:“少爷,早饭做好了。”
竟然一夜未眠。禾后寒吁了口气,这是他的另一个特点,专注。正是这个特点才使他七年就能从他那追求完美到苛刻的师父手底下出师,不要小看这一点,另一位师从这位高人的,也就是禾后寒的师兄,可是武将世家出身,且天资聪颖,但也是从七岁拜师到十七岁才出师,足足十年学艺生涯。
禾后寒站起来,顺了顺依然平整的衣袍,吩咐道:“备车。”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他怎能坐着干等。
丞相有何惊(上)
据辰时上朝还有半个时辰,禾后寒下了轿。
他下轿的地方是静言街,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不过却有许多书坊,因而这个时间这里尤其僻静。禾后寒扫了眼周围,便转身顺手极为利落干脆地劈断了轿子的横梁,“咔嚓“的断裂声把轿夫吓了一跳,他却只是倚靠着轿子不再解释。暗卫的密保上详细记录了田尚书田西翰的作息和活动,而静言街距离田西翰的府邸不到一里,正是田西翰上朝时的必经之路。
京城的春天有点迟钝,虽然吹来的风已不似寒冬腊月的冻人,但打眼一看,整体的色调还是灰蒙蒙的。
禾后寒站在这样黯淡无声的背景里,他的官服是浓郁的紫,他低垂的眼不动声色。
离着老远禾后寒就瞧见了田西翰乘的红顶轿子,他几乎是在对方出现在拐角处的一刹,就移到了轿子前面,伪装成刚下来的样子。等田西翰的轿子到了跟前,他正好把愁眉苦脸的样子转过来,并且极为真挚地在看到轿子时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等到轿子近了,他就轻轻巧巧地跨出一步,正好拦在不宽不窄的大街中间。
再说田西翰,隔着老远就听旁边的随侍说前面有个大人看似来者不善。待田西翰偷偷掀开轿帘,瞄到禾后寒紫色的官袍,心里就一凉,等近了再看着禾后寒满眼的期待和庆幸,田西翰突然觉得心不凉了,空了。
“田西翰。”禾后寒惊喜地道,“能在这里相遇实在是万幸,本相的轿子梁断裂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禾后寒说着侧了侧身子,让田西翰看了看被他劈坏的木头。
田西翰淡定地扫了一眼断得整整齐齐的横梁,识相地道:“丞相客气了,如若丞相不嫌弃可与下官同乘一轿。”
红顶大轿平稳地前进着,轿中禾后寒精神奕奕地坐在田西翰对面,反观田西翰的闭目养神,两厢对比强烈,实非你情我愿。
禾后寒关切地问道:“田尚书可是因公务繁忙才如此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