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芝听懂了裴承赫的意思,笑道:“还是世子想的周到。”
裴承赫点点头,没什么额外的反应,不发一言地继续用膳了。
乔芝见裴承赫就算不喜她,也还是公正地插手管教了下人,心中对他的印象略有了些改观。
一顿膳用得安静无声,相看两厌的人只安心用自己的膳,没再用目光互相试探打量。
用过晚膳后,裴承赫带着人走了,也没留句话。
乔芝猜他应当是不会回来了,等撤了膳,就传水净发沐浴,将正房门一关,舒舒服服独占一室。
水曲柳造的浴桶极大,乔芝整个身子泡在加了橙花精油的水中,无比惬意。
从前在乔家,王澜珍给她房里安排的浴桶只有半高。沐浴时人坐在其中,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得不停用葫芦瓢淋着水洗浴。夏天天热倒还好,冬天天寒地冻的,沐浴一回都成了上刑似的。
忆起从前艰难,睁眼再看如今的繁花似锦,乔芝心中感激促成这一切的所有人。
又想起裴承赫,这个当初因为他声名狼藉让她不得不严阵以待相嫁的男人。真与他接触后,乔芝倒觉得他恰有些好处的。
他脾性不好,她也不是那脆弱易折的人。他风流成性又不喜她,乔芝正是盼着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才好。更何况裴承赫心里有谱,不是那混不吝的二世祖,就更是让人心中安宁许多。
洗漱完,乔芝与程妈妈定下三朝回门的礼单,就早早睡下了。
她心情舒畅,浑身轻松,自是一夜好梦。
反观在书房的裴承赫,却是好一阵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这书房的睡榻安置在窗边,窗外种着一丛昙花,从前他在昙花开放时节为了赏花常歇在此处。以往睡得好好的,今日却不知怎的,铺了三层褥子仍是觉得榻板又硌又硬。
睡不着,他就有些想念正房的卧床,虽有令他不安的香气,但午间他确实睡了一场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