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芝依然还是那副得体的笑容,她轻飘飘看了一眼王澜珍,笑道:“各位伯娘婶嫂关心乔芝的好意,乔芝感激不尽。只是母亲关心则乱,竟将拦起门来的体己话拿出来说了。这屋里有不少小丫头在,咱们还是说些松快话题的好。”
一番话说完,乔芝停顿片刻,又正色道:“我是世子明媒正娶的正妻,享正妻之尊,依律当为世子梳理内宅、排忧解难,而非夺宠争斗。妾室之类的话,往后请勿提及。”
明明乔芝笑着的时候是那样温婉贤淑,可此时收了笑眼,不容置喙地说着话,又无端令人畏惧。
方才还七嘴八舌热热闹闹的房间,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王澜珍环视一圈,见众人看向乔芝的艳羡目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增添了一丝敬畏,不禁有些气结。
不过乔芝对生儿育女避之不谈的态度,也让王澜珍得意不已。
若乔芝与裴世子感情甚笃,纵使她王澜珍百般手段也翻不出来水花。可若是夫妻不睦,那她能施展的地方可就多了。
三朝回门,申时需归。
出嫁的女子携夫郎归宁,在娘家只用一道午膳便要带着回礼在申时前回归婆家。
乔芝回到乔家不足四个时辰,又踏上返回侯府的马车,挥别了乔家上下。
纵使在乔家被苛待,可真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心中仍会有离别的伤感。
乔芝掀开车窗布帘,透过小小一方往外看,望着熟悉的院墙和草木慢慢远去,复杂的情绪交缠不休,令她有些木然。
“若想家了,同母亲交待一声,回来住几天便是。”
裴承赫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芝诧异地回过头看他,见他轻皱着眉头,懒懒散散半躺在榻上。双眼虽睁着看向她,却又好像不是在看她,像是醉后的迷离。
他又说:“无非是内外城的距离,你这幅样子,倒像是公主和亲远嫁似的。”
被裴承赫这样一搅合,乔芝也没心思伤春悲秋了。她抬手倒了一杯水递给裴承赫,问道:“世子可是醉了?”
裴承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是有些吃醉了,我酒量本就不深,你家的女儿红后劲大,一众男亲劝酒又厉害。”